从书生到泥腿子的领袖

 惟瑞居士

文章最后更新时间:2016-03-18 14:02,由管理员负责审核发布,若内容或图片失效,请留言反馈!

彭湃(1896-1929)广东海丰人。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、早期农民运动领导人之一。1921年日本留学回国后,背叛地主阶级家庭,投身革命,创办农会。1924年,参加中国共产党。同年创办了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。八一南昌起义时,任中共前敌委员会委员。后回海丰领导农民武装起义,创建海陆丰工农政权。中共五、六届中央委员。八七会议上,当选为中央临时政治局委员,六届政治局候补委员。1928年,在上海任中共中央农委书记、中央军委委员兼江苏省军委书记。1929年8月24日,因叛徒告密被捕。30日,被秘密杀害于龙华。

1921年,彭湃从日本回到家乡广东海丰不久,即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。彭湃曾试图从教育入手去实现社会革命,却遭到失败。这使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到工农方面来,决心唤醒工农,发动工农,创办了《赤心周刊》。但彭湃不久便发现,虽然他们以“工农群众的喉舌”自居,可是“背后绝无半个工农”,影响极为有限,广大工农群众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启示,“绝不知我们做什么把戏”。为此,他感到要唤醒工农,发动工农,必须到工人、农民中去,尤其是要到占人口80%的农民中去进行实际工作。

当时,中国共产党人正把主要精力用在领导工人运动上,对农民运动还没有足够的重视。彭湃的想法即便在他的亲密朋友中也未引起共识。一些人认为,“农民散漫极了,不但毫无结合之可能,而且无知识,不易宣传,徒费精神罢了”。彭湃没有动摇,他自信农民一定可以团结起来,决心到农村去实践自己的想法。

1922年6月下旬的一天早上,海丰县的一个村庄里,来了一位陌生人,头戴白通帽,足蹬运动鞋,身着一套白学生装。这身打扮在乡村中是极稀罕的,农民都感觉不妙,认为是收捐税的,都远远地躲着他。也有一时躲不开的,就恭恭敬敬地问他是否来收捐的。陌生人忙说,我不是来收捐的,是来和你们做朋友的。农民哪里肯信,都推说没有闲空,径直走了,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。

这个陌生人就是彭湃,这是他第一天下乡向农民作实际宣传。一连碰了好几个钉子,他也很烦恼,便又向附近另一个村庄走去,迎接他的却是一阵狗吠。村里几乎不见人影,家家户户锁着门。这天,彭湃走了好几个村庄,遭遇都差不多,没有一个农民愿意和他谈话。

尽管农民不理解,第二天天刚亮,彭湃又踏上了乡间的小路。路上遇到挑担的农民,他赶紧避让,农民十分诧异,这个城里人似有些不同,因为从来都是农民让城里人的。这天,彭湃在农民中宣传地主剥削农民的道理,仍然没有什么人注意听,农民把他当成收账的,连名字也不愿告诉他,一天的收获又几乎等于零。

晚上回到家里,彭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“我真心想和农民交朋友,为什么他们看到我却躲都来不及呢?”两天来的情景又一一在眼前闪过,光着脚,衣衫褴褛的农民,无人的村庄……彭湃心头猛然一亮,自己的白学生服与农民的装束太格格不入了。由此联想到自己的语言也要尽量通俗易懂,缩小与农民的距离。彭湃越想越兴奋,现在是农忙时节,农民大多下田干活,村里很少有闲人,得改变方式,另辟蹊径。

龙山天后庙前的十字路口是附近几个乡的农民往来的必经之地。庙前有棵大榕树,枝叶茂盛,夏天一片绿荫,四乡赶街的农民大多愿意在这儿歇个脚。这天,大榕树下很是热闹,留声机播放着音乐,几个放牛娃子正跟着一个衣着朴实的青年学唱歌谣:

冬呀!冬!冬!冬!

田仔(农民)骂田公(地主)!

田仔耕田耕到死;

田公在厝(家)食白米!

做个(的)颠倒饿;

懒个(的)颠倒好!

是你不知想!

不是命不好!

农夫呀!醒来!

农夫呀!勿戆!

原来,彭湃总结了下乡的经验教训,决定暂时不到村里去找农民个别谈话,选择大榕树下向农民进行宣传,牧童唱的歌谣正是彭湃编的。来往行人听见歌谣觉得十分新奇,不由站住了脚,议论纷纷。彭湃见围拢来的人多了,就着这个话题开始宣传。他向农民说明他们受苦的原因是地主的剥削;他帮助农民算细账,引导他们认识地主剥削农民的事实;他告诉农民要改变这种状况只有大家团结起来与地主斗争……

就这样,一连10多天,彭湃或与过路农民交谈,或向大家演讲,喜欢和他谈话的农民已有10余人,听讲的农民也逐渐增至几十人。有时,他还直接到田里和农民一起干活,一边插秧,一边和农民交谈。皮肤晒黑了,身体消瘦了,他对农民的理解加深了。尽管农民对他所说的还是半信半疑,但他与农民的距离在缩短。

农民开始与彭湃接近了,但家庭的阻挠、反对与地主豪绅的攻击升级了。

彭湃下乡前曾在《赤心周刊》上发表《告农民的话》,指出,地主豪绅霸占了土地,开始了剥削,造成贫富不均,要改变就必须把土地还给农民,他号召农民起来进行斗争,表示愿意拿出家产来支持农民。他母亲知道后十分伤心,忍不住哭了起来,边哭边说:“祖宗无积德,就有败家儿。想着祖父艰难困苦经营乃有今日,倘如此做法,岂不是要破家荡产吗?”彭湃下乡从事农民运动后,家里人的反对就更甚了。家里特地花了一笔钱送他出洋留学,及他回来,不但不去做官挣钱,反而说要拿家产去运动什么社会革命。彭湃回到家里没有一个人肯对他说话,好像对着仇人一样。除了三兄五弟不加可否外,其余男女老幼都是恨他入骨。

地主豪绅更是对彭湃进行人身攻击,说他被撤去教育局长职务后,郁郁不乐,去农村寻找刺激,还造谣说他得了疯癫病,等等。流言蜚语到处传播,街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,一些不明真相的亲戚还上门来探望他的“病情”。有些农民又开始躲着他。

在巨大的压力下,彭湃没有气馁。他坚信,“川流百折终到海,不怕拐弯,只怕不动,若是永远不歇的动,一定成功的”。他以坚忍不拔的精神,克服重重障碍,坚持“到农村去作单独的奋斗”。

7月29日,彭湃又到大榕树下向农民宣传,动员农民团结起来,争取减租和免除各种捐税。这时,一个农民用不信任的口气说:“车大炮(说大话的意思)!说减租,请你们彭家不要来逼我们旧租,我才相信你是真的。”彭湃还未来得及开口,一个叫张妈安的青年农民就接过话头:“你这话真是错了,你耕彭家的田,彭家如果减租,不过是你的利益,那我们不耕彭家田的人怎么办呢?现在我们不是去求人的问题,是在我们能否团结的问题。今日不是打算你个人的问题,是打算多数人的问题。”这段话说得十分中肯,彭湃听后感到这么多天的奔走宣传,终于有了收获,觅得了知音。他当即邀请张妈安到自己的住处去谈话。

晚上,张妈安与另外四个青年农民来到彭湃的住处——得趣书室。谈起农民运动,他们建议彭湃说话要更通俗易懂一些,最好在晚上七八点钟到村里去,这时农民最为空闲。六人畅谈到深夜,越谈越融洽,深感有必要成立一个团体。于是,就在这个晚上,就在这间小屋,海丰县第一个有组织、有纪律的农会——六人农会诞生了。这大约也是世界上人数最少的农会,可它却孕育着神州大地农民运动的燎原烈火。

从此,以六人农会为核心,彭湃在农民中的宣传和组织工作如鱼得水,如虎添翼,进展很快,不到3个月即成立了农会,会员500余人。1923年元旦,海丰县总农会宣告成立,彭湃为会长。这是中国现代史上第一个县级农会。

农民运动迅速发展的同时,彭湃与地主家庭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。大哥以分家相威胁,彭湃认定家里的财产都是从农民手中抢来的,应该归还给农民。他的堂兄代他领回了分得的田契,彭湃便亲自将田契送到佃户家里,可是佃户们却不敢接受,彭湃决定采取一个更激烈的行动。1922年11月的一天,彭湃请来许多农民,当众烧毁了属于他的全部田契。这把火,标志着他与地主家庭的彻底决裂,标志着他已成为中国农民运动的先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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